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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舅我姨
我的外公有三个儿子,我自然就有三个舅舅。外公的大哥有四个儿子,二哥有两个儿子,我同时也有六个堂舅。舅舅们按年龄大小排资论辈起来,我们众多外甥们从小一直叫着:大舅,二舅,三舅,四舅,五舅,六舅,七舅,八舅和小舅。(我的三个舅舅分别是五舅,七舅和小舅)在我的印象之中舅舅们相处很融洽,相互之间从来不区分亲兄弟和堂兄弟。农忙时间互相帮忙:浇地,割麦,碾场,挖玉米杆,掰棒棒,相互照应。从来不为农村一些繁琐小事红过脸,因此我的舅舅们在方圆几里传为佳话。
大舅早年养鸡,是他们村里的养鸡专业户。那时候他的养鸡场规模很大,养了几千只蛋鸡。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劳作,一大清早就开始喂鸡、加水、防疫、打扫卫生很是辛苦,辛勤的付出得到满意的收获,晚上看着收获的一筐筐鸡蛋,就看到了过上好日子的希望,大舅抽着旱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三舅在宝鸡常年不回家,(二舅后面细说)在我的印象之中只见过几次面。四舅是建筑行业的一个小领导,有一年他带领他的建筑工程队出国援建,出发前来我家辞行,母亲一再叮咛:出门在外,注意身体,工地上干活安全第一,早去早回。出发当天,锣鼓喧天,彩旗招展,秧歌欢送,嘱咐万千。四舅给他的建筑公司挣了光,成为他们公司第一个走出国门的陕西人,成为他们村的榜样,村里老人教育下一代经常说要向四舅学习。
五舅在普集粮站工作,后来分别调到河道粮站和小村镇粮站工作过一段时间。我在机厂上班时,我五舅嫌我花销大,攒不下钱,还吃不好。于是五舅就叫我到他粮站吃饭,自己买菜,擀面,捣蒜,择菜。经常给我做水水面吃,那是我年龄小,不懂事,不体谅舅舅工作的繁忙和劳累,反而经常去他那里蹭饭,特别是到收粮食繁忙的时间让舅舅既要照顾我,又要验那一眼望不到头、排成长龙的粮,现在想来真是后悔。
六舅是长宁电管站的一名工作人员,电管站离长宁中学不远,我上高中时不习惯和同学们住通铺,晚上下自习就到电管站去住。电管站里用电不要钱,六舅的宿舍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应俱全,这可乐坏了我,每天下自习后急忙赶回电管站,给自己开小灶:下挂面,煮饺子,煮棒棒,蒸红芋……星期六放学回家,星期天老早来长宁电管站,顺路钻进路边玉米地里掰几个嫩棒棒,摸几个青色的西红柿装进书包带走。到了电管站提前约好了镇西的社,镇东的莉,镇南的麟,镇北的霞,二弟三弟早早来到,超还带来了十几个油饼。大家都带了不同的东西:苹果,梨子,大青枣,红芋,青椒,坨坨馍,白菜,萝卜,青豆角。于是铁桶盛半桶水煮棒棒,铝锅里面,下煮稀饭上蒸红芋,女同学切菜,煮饭,男同学剥玉米皮,择玉米线。开锅吃饭时,啤酒助兴,天南地北,胡吹乱谝。众人四散时,满地狼籍,筷子遍地,酒气冲天。晚上二弟三弟和超陪着我,我们四个人挤一张床而睡,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抱着谁的臭脚睡到了天亮。
七舅是他们村的电工,他心灵手巧,心底善良。主要是他能做各种玩具给我,小时候我用的“猴”是他用一截木棍削的,我用的木头枪是他用劈材活的刀加工的,我放的风筝是他折叠的,我用的弹弓是他做的,我用的链子枪是他用铁丝和自行车链子加工合成的……九月的柿子红满天,挂满了树枝,摇摇欲坠。看着火红的柿子我流着口水,恨不得把树推倒拿到柿子。站在树下急得抓耳挠腮,想着办法,爬树爬了一半就挂破了裤子,胳膊也划出了血印,干脆溜了下来摇晃着树,还是没办法弄下来几个。正在着急时七舅来了,七舅不慌不忙地拿来了两个长长的竹竿,他把两个竹竿用绳子连接起来,一头做了个小小的网套,另一头拿在手里,套住熟好的柿子就那么手腕一转,一拧,一拉。收起竿子,我就能吃到期盼已久,垂涎欲滴的柿子了。
八舅种了一地西红柿,我每次去舅家,不是去他家里,而是直奔他家的西红柿地里,轻车熟路,蹑手蹑脚,三下五除二,“克里吗擦”摘一堆西红柿咥饱再说。有一次不巧碰到下雨,我摘了一堆半生不熟的西红柿,正在兴奋的得意忘形时,天公不做美,一声闷雷巨响,天空闪过一道白光,把我吓了一跳,还没来得及抬头往天上看,暴雨就倾盆而至。这可咋办?我的西红柿我要弄回去的!于是我脱下衬衫,穿着背心,光着膀子,急忙包好西红柿并打上结,拎在手上往回跑。道路泥泞,雨水浇透了我,“空气鞋”(夏天穿的凉鞋)里面有泥滑得跑不动,我干脆把“空气鞋”扔在八舅地边的棚子里,光脚片,“浇泥脚”跑了回来,(没穿鞋,光着脚丫在泥地跑)路上几个不识抬举的西红柿,不争气地滚了出来,滚了满身的泥,我也顾不得捡了,抱着头,深一脚浅一脚往舅家跑,为了几个西红柿,我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,背心裤子全湿透,狼狈而归。
小舅早年做挂面,做檀香。在我的记忆中,小舅隔三差五给我家送来挂面,送来檀香。我家地多,父亲上班忙,母亲常年卧病在床,我们兄妹年幼没有劳动力。舅爷在世的时候,每到农忙时间,他不顾自己是七十多岁的人了,经常带领小舅给我家割麦,挖玉米杆。甚至连我家门都不进,等到父亲带领我们去地里干农活的时候,活都干完了。
每次母亲带我去舅家时,趁她和舅婆舅爷舅舅们说话拉家常的时候,我就溜了出来,每个舅舅家都转一圈,空手而去,满载而归。拿回来的东西一大堆:大舅家表哥的玩具水枪,二舅家表哥的连环画,三舅家表哥的文具盒,四舅家表弟的铅笔,五舅家表弟的电动火车,六舅家表弟的炮腚子,七舅家表弟的玻璃球,八九家表弟的塑料飞机,小舅家表弟的铁环。每次我一到舅家还未进舅舅们的家门,村里人看见了我,眼疾手快在我前面,伸开双手和双腿,挡住我的去路,一边挡一边老远就给我妗妗们喊:“某某媳妇,快把门关上,你们寨大的贼外甥又来咧。”这时候妗妗们则乐呵呵地笑道:“外贼要防,外甥贼不用防,叫娃进来,宝贝疙瘩来了么。”于是我先在舅舅家们吃饱,吃饱了再找我想要的东西。好象家里母亲把我们饿着一样,不给我吃,不给我买玩具,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好。只有在舅家我才能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,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。我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舅舅们的溺爱中成长,舅婆舅爷的呵护下长大。现在我常年漂泊在外,探望舅舅们的次数屈指可数,仅在逢年过节时走动一下,对于至亲的人亏欠太多,对于离世的长辈,生前未能尽孝遗憾终生。
2016年,腊月,我先后失去了两位亲人,我姨和我二舅。自打我懂事起,我姨隔三差五就来我家,帮忙照顾我们的生活,母亲多病血压高, 常年卧床不起,我们都在上学,她不能按时做饭, 时不时还要打针吃药,成了村里医疗站的常客。我姨给我们做饭,洗衣服,做家务,受苦受累,照顾着她妹妹一家人的生活。三夏农忙带着我的表哥表姐,拿着镰刀给我们割麦。有一年,给我家收割完麦子,我姨家 麦子因来不及抢收,被雨淋湿,最后吃了芽芽麦,我姨没有一点怨言。秋忙又给我们掰玉米,挖玉米杆。腾完地才回去忙她家地里的农活。
那年 正月初五, 我女儿出生那天,下了一夜的雪,北风呼呼地刮,路远雪滑,道路难行。我姨大清早拿着一包袱的婴儿衣服,顶风冒雪,从长宁步行到机厂医院,照料我的爱人。给我刚出生的女儿喂奶粉,穿衣服,洗尿布。说我妈卧病在床她来管我娃,我们年轻没经验管不好娃,她不放心,所以就赶了过来。这一路上,下雪天道路这么滑,我姨不知摔了多少次跤。才赶了过来。我一直认为亲戚之中就我姨最贴心,最亲。自从她中风卧病在床,我常年在外地,探望的次数越来越少。如今,想到我姨腊月二十九凌晨五点去世的时候,我还在返乡的火车上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,泪水潸然而下。一接到我姨病危的消息,我心急火燎地往回赶,紧赶慢赶还是未能见到我姨——母亲的亲姐姐最后一面。从长宁下了汽车直接奔到我姨家,我跪在我姨的灵前,失声痛哭,长跪不起……
我的二舅在西安某邮局工作。虽说是堂舅离得远,但心却是很亲。我上学时寒暑假喜欢到西安二舅家玩,二舅给我买好多学习资料,给我零花钱,带我去看西安的钟楼和大雁塔。母亲生病在西安住院时,二舅帮忙联系床位,挂号,找主治医师询问母亲病情,从家里拿来热水瓶和被子,给我们用,担心我们钱不够,又送来钱。母亲出院时二舅派车并亲自送我们回家。弟弟中专毕业,二舅满西安奔走,为我弟弟找工作。现在想想二舅也不在了,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双颊滚落而下,失去亲人的痛是锥心的痛!愿二舅一路走好,在天堂有亲人和你做伴,你也不会孤单。
我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谋生者,翻山越岭,不远千里来到江城这个地方,带着一份憧憬养家糊口。我是一个有情 ,有意,有血,有肉,知恩图报的人,蹉跎了岁月,虚度了光阴。伤透了情怀,流失了青春,疏远了亲情,淡忘了过去。历经了颠沛流离的生活,尝尽了游子漂泊思乡之苦。望断了南方的高楼万丈,饱受职场的人情冷暖,更加思念故乡的纯真亲情。回首昨天,昨天已是从前,努力今天,今天为了明天。我的二舅和我姨临走之前我未能见上一面,内心倍受煎熬,实感遗憾。愿他们远离病痛的折磨,在天堂一切安好。
作者简介:
王波会,咸阳武功人,漂泊在南方,流落在江城,尝遍生活酸甜苦辣,历经世间悲欢离合,作品常见于《武功书院》《三秦文学》《大秦文学》《有邰文苑》《家乡》杂志《暮雪》杂志《步入光阴》《作家林》和其它网络平台。常用文字的温度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,现供职于武汉一家台资企业,公司职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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