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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长太太不会不明事理,在哭过闹过痛过之后,还能怎么样呢?六十多岁的人,已经是无性别人士了。院长的女儿们心情复杂,无法言语,连自己的老公孩子都不能说,不得不严守着秘密。院长在家庭会议上严肃的说,孩子在香港引产,这个人与我无关了,从此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件事。
香港像个现代的世外桃源,接受一切反伦理反道德,足够人性化。孩子满月后就拿到了出生纸,身份证,护照,回港证,回乡证,都办全了。
小香港人,小宝贝……糟老头把儿子亲了又亲,拿着儿子的照片,他像发现了惊天秘密,俄滴个天啦,跟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,像克隆了一个自己。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,打电话回老家“老娘,你孙子长得跟你儿子一个样,你得好好养身体,等着带大胖孙子。”那边老太太笑眯了眼,你爷在九泉之下也笑哦,李家后继有人啦,我当然得多活几年,身子骨硬着呢!
喝汤,天天喝各种滋补汤,奶水充足有营养。晓染的身体也补起来了,日复一日的胖起来,衣服跟着都要换了。
太肥了丑,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。院长责怪,不是肥,是富态,看,这胖了皮肤多好,哪像四十岁,他揪揪她的脸。
她笑了,脸红了。
女人都是需要男人疼爱的,这小小的一个动作,又刺痛了她敏感的心。几年前了,糟老头搂她坐怀里,喂她巧克力,她满含的泪水……
好日子都是这个老头给的。
这个老头给了她女人的感受,唤起了她作为女人的本能。
很多年,她真的忘了。
再次满含泪水,感激的看着院长。
他用他的大手抹去她眼角的泪。你的功劳大大的……六十岁的我又激发起学习的斗志了,我打算学习外科整形,整形业这些年火起来了,本来我就是外科医生。
他又亲了一口儿子,老爸得为你做好一切准备,为我们李家事业,我打算三年内开一家医院,李氏春秋。
晓染抬起头看着他,目光对到了一起,她躲开了,他目光如炬,坚定意志的感觉。
这个社会,完全是笑贫不笑娼了。晓染现在的状况,小三,情人,不要脸,强生一个孩子改变生活……垃圾一类的词都可以用上。即使是垃圾,那也是粘上了金粉。
中介露还时不时的过来看晓染,她希望能进一步提供服务,孩子买个香港保险才有保障。溢美之词,灿若金花,中介夸晓染有福气,面相好,生的孩子漂亮,将来必定是阔太太……晓染脸上笑着,心理怪怪的。霞一点也没有瞧不起她,反而极尽殷勤,都是钱破坏了三观。她要挣钱,管你是什么人,有钱就行,有钱就受尊敬。
晓染租住的是一个旧小区的十六楼。香港人的房子小又贵,还没有阳台,而孩子的小衣服院长要求一定要阳光下暴晒,月嫂每日登上楼顶晒衣服。
月嫂居心叵测,她对晓染的身世及手段都充满了好奇,她很想知道院长的故事,总试图打探,言语之间,奇奇怪怪。晓染回避,守口如瓶。本来她就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,言多必失,反而是月嫂太多的话,透露了许多晓染不知道的院长的家事。
她去阳台晒衣服收衣服的间隙,晓染与儿子才能说上几句话,才是自由时间。而儿子又常在上课,她就微信语音留言,说一串又一串长长的话,儿子的回复总是知道了,我听见了或者我会注意。
小儿子她根本不用操心,自有院长安排。大儿子正是青春期,开始变声,开始变成小男人了,他再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她,那么听话。
中介称呼照顾晓染的亲戚叫月嫂,于是晓染也说她是月嫂,显得好富贵,中介就趁机介绍保险,哓染也被说得动了心,未来不可预料,还是拥有一份保险踏实。
中介,月嫂年龄与晓染不相上下,论气质,中介像个白领,月嫂像个专才,但论风情,晓染要明显有女人味。她们俩不知道晓染的职业,院长没提过,晓染更不会提。
有一天,中介可能是与丈夫吵得很厉害。突然提了行李过来说借住一晚行吗?若不行只能住酒店了。
晚上,三个中年女人聊到性。
中介说真佩服你,这个年龄生娃的都是中大奖。悄悄的问一句,你……你有嗨过吗?
月嫂立即来了兴致,从床上坐起来,晓染,你应该传授一下经验。唉,可能我是学医的,对人体结构太熟悉,从结婚开始就性冷淡,老公说我是个木头人……说着说着,她就泪如雨下……我们是名存实亡的夫妻,这么多年,我是一个人,一个屋檐下分居,一张床上分居……女儿说我工作不要命,是个男人婆……
中介说,我跟你差不多,一年几次,没意思得很。但年轻的时候,我是有过性福生活的,有了孩子之后,孩子老生病,老人也生病,这事淡忘了,从此没有嗨过了,不喜欢了,对他的要求,敷衍了事。现在,对你俩说实话,一点感觉没有,对,木头人,还不如不做。
晓染无言。她怎么可能说实话,这些年,接近十年,她都没男人,她们又怎么会信呢?
你们跟丈夫没感情吗?我想有感情才会过得好。
感情?感情肯定有,当然有,已经转化为亲情了。
爱情呢?
爱情,爱情早死光光了吧!很久没提过爱情,孩子,老人,工作,忙得团团转。
晓染内心一笑,她心里是有爱情的。但在院长之前的时光,空白孤单的日子里……
月光如水,在这如水的月光里,晓染的年轮忽忽的转……
最疼痛的事连回忆也不敢回忆,连提也不敢提,把它们还是扔回时光隧道里吧,生命不能承受之痛。
还是从来深圳后的时光想一想,选择性回忆……
带着儿子千里迢迢来深圳,就是为了封闭掉前面的时段,一切重新开始。
性,是完全忘了的,一心一意为金钱为生存为活着而努力工作。
直到第一次去学校开家长会。
8岁的超说,有时候我真想你像林的妈妈一样,长发长裙,像个公主一样,你从前的样子。
啊?
晓染突然像醒过来一样,我还是个女的呢!
她摸摸短发,摸摸脸颊,粗糙的双手。生活就是这么残酷现实。
林的妈妈一定有幸福的家庭,爱她的丈夫吧。
开完家长会的路上,晓染故意与林的妈妈并行,才知道林的妈妈也是单亲,但是她曾在美国留学,在上市公司上班。
能让你在压力山大生存的空间里还记得你是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性,然而我们是单亲,单亲妈妈自慰最重要。自慰包括自我安慰和身体的自慰,一个人也可以有性,也可以快乐,可以有高潮,扭转你的观念吧!
晓染愣住,这两个字从来未听说过,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。
她也没多想,人家是大宅里生活的人,不同社会阶层生活方式不一样。
林与超是同桌,两人性格恰恰相反,一个外向一个内向,一个帅气一个敦实,却也能玩到一起,都是数学高手,一起做高大上的奥数,建立了友谊。林的妈妈常来学校与老师交流与孩子们玩耍,大家都喜欢她,超也不例外。
林的妈妈留学博士,可外表看不出来,她没有很时尚很国际,反而像是中国的公主,形容一个妈妈是公主很不合适,但她的确忘龄,可爱的大人形象。
中介和月嫂看她陷入沉思中……
月嫂问,你是不是在想,怎么组织语言来上课呢?
晓染摇摇头又点点头。
都一把年纪了,不是少女了,这事都懂了。随便说,你想到哪说到哪,随便聊天。
自摸……哈哈哈,中介都笑岔气了,以前我一个保险客户,明星,六十岁了,花容月貌,给某化妆品代言。私下里,她说,自摸,自己解决,这才是秘诀,说出去太流氓了,哈哈哈,娱乐圈也不能这么自毁形象。
晓染笑了,还真是这样,就是自自摸自己解决。
首先处理自己的问题,了解自己,爱护自己,娱乐自己,让自己高兴,让自己高潮,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。
俄滴个天啦!月嫂说我有钱就高兴,我来伺候你,院长一月给我一万,情绪和身体都高潮了!真是笑死人了!有钱就什么都好!
中介也笑了,那你刚才那么难受,丈夫分居难过什么,有钱就行。
香港的月色与深圳几乎是完全相同,只是大家都忘了有月色这么一个真的事,到处金壁辉煌,彩色横行。
关掉室内的灯,外面是灯的海洋。
中介动手捞一把晓染的腋窝,挠一把月嫂的……三个人互挠,笑成一片,有痒痒的孝敬父母,没痒痒的是畜生,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有没有?
哇哇哇……孩子被吵醒了,大哭。
嘘……晓染竖起中指,她抱起孩子,饱满的白白的乳房露出来,孩子吸住哭声立即停止。
月嫂捏了她的奶一把,光看这奶,像二十几岁女人的……
中介也捏了一把,骚得很,我们的乳房都谢啦!没人想碰啦……
嘘……
晓染亲了一口孩子,感谢他给自己再一次青春,花谢花会再开。
乳房,是要女人自己的双手来呵护的,我们要经常按摩她,她的枯萎是你自己的责任……
晓染伸出双手,三个人都伸出双手,不同颜色,不同质地,不同颜色……
夜里下了场雨,早上起身,空气清凉宜人,楼下花园的草和花都在激情生长着,红绿不分,树的叶跟着花的红一路红下去,鹅卵石小径和路旁的原木休闲椅天天被清洁工老李擦拭得干干净净,儿童游乐场已经有两个早起的熊孩子打球,远点的丛林里,主人牵着大犬小犬在散步。
晓染光脚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眼前的一切,幸福的伸了个大懒腰。狗儿的狗! 这种中产阶层居住的小区,与她从前居住的握手楼相比,狗日子!
李院长回家了,超儿住校,家里安静得很,李隐睡得甜兮兮的。
香蜜湖中央花园1号公馆,这名字,让晓染生出一股端庄。
不需要保姆等闲杂人,她一个人带一个孩子绌绌有余。
从香港回来,糟老头给这个小家租了一个三房大厅的大房子,打算接老太君他的老娘过来,天天看着大孙子,那个精神抖擞胜过吃任何药。
晓染嘀咕,太危险了,这么张扬,她真的害怕性命难保。
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。害怕啥?不要与陌生人说话,少说话,人人都有隐私,谁也不会打听谁。
糟老头有几处房子,他的家,太太,女儿都住在宝安区。本来他准备送孩子回老家,但考虑他自己探望孩子不方便也容易招惹事非。
生活好似平静下来,晓染却日复一日的陷入忧郁。
婴儿一天一天的成长,变化很大。他会微笑,听见声音,喜欢彩色的玩具。李隐二个多月就会翻身了。
斑斑六个月还不会翻身!斑斑听不到声音一样的!总是换尿片,旧衣服剪的方块尿布上常有黄色的粑粑洗不掉。
生命是从有记忆那一刻开始的。人类的最初记忆,一般发生在2~4岁之间,但有了记忆并不代表就终结了失忆,相反记忆的出现更强调了失忆的存在。
斑斑她会记住什么了呢?
生不逢时。晓染望着新生的李隐,思绪一路奔跑到二十年前,她二十岁,斑斑出生,她不知道怎么去疼爱自己的孩子,她很烦躁……斑斑四岁了还不会说话,虽然长得很美。
超在斑斑二岁时出生了,又是孩子!像自然界的生物一样,不由自主,顺其自然的生孩子。
那一年,斑就没了……
而超只记得连接在两个椅子的绳子,他把绳子当成了秋千,荡来荡去。对当时父母的忧伤,姐姐的葬礼完全没有印象。
而晓染呆若木鸡的站住,眼前发生的事好像之前经历过,似曾相识,也许在梦里出现过。
面对人们的指责,她拒绝,她真的失忆了,然而谁也不放过她,尤其是孩子的爷爷奶奶。
李院长说,我们的记忆都是事发之后经过大脑编辑过的版本。医学证实,记住那些快乐的事吧,忘掉那些痛苦悲伤,这是大脑的自然选择。
可如今,晓染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斑斑,从出生开始……
去年斑斑的忌日的前一夜,晓染悄悄回老家给她上坟,准备好了纸钱,香,一捧长生果,几块点心。
拔除了坟上的草,满手泥巴,天空下着小雨,点燃香和纸钱,湿度太大了,固化的烟雾在空中缓缓蠕动。晓染站在小土包前,默不作声。
前一个月,晓染在深圳的家瞌睡,窗外有人叫“MUMU……”是斑斑的声音,她总是叫妈妈也叫不清晰。她猛地醒来,一阵兴奋,甚至起身下床想迎出去,随即止住,意识到不过是个梦。晚上做饭时她把梦和超说了,“斑斑死得太早了,和她比你怎样都算好了,正常生活,正常学习,有妈妈疼,干爸对你也好……”边说边把米饭和牛肉丸菜盛进碗里,满满一大碗。晓染看着他吃,看他端起碗大口的吃,吃得很香,也许该说点什么,却又想不出要说什么,结果什么也没有说。
斑斑在晓染的梦里很少出现,来深圳只出现了这一次,晓染想可能是她知道妈妈肚子里又有孩子了。
院长明显看到了晓染的变化,她的头发白了很多又很多,她想染,但院长不同意。
院长的头发也花白,他在香港买了彩源的染发剂,自己染,很简单,只需要把1号和2号分别涂在梳子的2侧,在头上梳上十分钟就可以了。只是白发长得快,男人头发短,长出一些就很显眼。
“生活要好很多了吧,又有儿子,别人会乐得欢天喜地的,你不要自寻烦恼。”院长有时候生气,“我要是再看到你恍惚,儿子我可以另外找人带,我看你也带不好!”
晓染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,醒了。
上一章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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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连载】花甲孽缘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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