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孩子，四四六六的

静静 摄
客家有句俗语：“上六下四。”是说人死了，得穿十件衣服，上衣六件，裤子四条。丧葬中，常用委婉用语，比如“四六货，四四六六”。后来竟成了客家方言中骂人的话，意思是一个人头脑特别不灵光。
杨岭村的阿六，就常被人骂作“四六货”。
话说有一年春节，奶奶嘱咐小阿六记得别犯忌，他嗯嗯地应着。突然，小阿六发现蒸着年糕的锅不冒气了，赶紧大声说，奶奶没气了！奶奶急得直翻白眼，这娃“四四六六”，教不了啊！
阿六祖上三代行医。刚上小学，阿六便被逼着学望闻问切、把脉开方。时间一长，还真有了些模样。高中毕业后，阿六拿到了医师资格证，但阿六不喜欢这些，瞒着家人出门打工去了。
过些年，看着木头般的阿六，竟找了个水灵的老婆，名叫阿秀。婚后，阿六没少被老婆埋怨。
有一回，他只顾着摘路边的芒果，把刚买的摩托车给丢了！拿回家的芒果也一股涩味。阿秀气得直跺脚，真是“四六货”！这路边的芒果要好吃，还轮得到你摘？
阿六去见客户时摔伤了小腿，老板却不肯赔偿。一气之下，阿六把老板给炒了。灰头土脸的他只能回来，在镇上开了家小药店。有好事者故意问阿六，在外头发财没？只要阿六脸一红，来人就不住地笑。
年前，阿六进了一批口罩，眼下正是特殊时期，镇上的人蜂拥而至。阿秀跟阿六念叨，外头的口罩早涨价了，我们也多少涨点儿。
阿六嘴里应得挺好，一有人来买，却仍照老价钱出售。他摸着头说，乡里乡亲的，磨不开面子。
一大早，店里就来了个戴着帽子、口罩的胖子，说要买退烧药。
阿六说，请出示身份证。
胖子吃惊，问，买个药还要身份证？这是哪门子的理啊？
阿六却不依不饶，非要他出示身份证，说要登记上报。
阿秀听到争执声，走出来问，怎么啦？
阿六说，他没带身份证。
阿秀也劝阿六，别拗了！有生意不做，你傻啊？
阿六却坚持，镇卫生院的人交代，有买退烧药的，一律要登记上报。
胖子只得掏出了身份证。
阿六一看证件上的名，原来你是肥墩古！你一直在湖北打工，得去村里登记。
肥墩古骂了句，“四六货”！爱卖不卖！说着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阿六打起了电话。他竟把肥墩古举报了！
阿六这诨名，其实并不是跟“四六”有关，而是因为他排行老六，家人叫他“细六”“细六”，旁人给听差了。
THE END
晚报副刊精读
编辑：静
审核：周彦超张广英
洛阳晚报
根据著作权法相关规定，以上作品版权归洛阳日报社享有,除法律许可之外,未经洛阳日报社授权,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非法转载使用。
洛阳日报社所属媒体使用之文图及音像稿件，如涉及版权等问题，请作者与洛阳日报社联系，电话：0379-65233520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