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 || 又是一年油菜花开（文：董岳峰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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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油菜花开
文/董岳峰
我的故乡在后稷故里，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我来说，对油菜花最熟悉不过了。
记得小时候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，还没有土地到户，生产队每年除了种小麦外，还要种好几大片的油菜，目的是既给国家交任务，又要给家家户户榨油分配。每到清明节前，是家乡油菜花开的季节，村子里，零散空地，坡头沟坎，田间地头都开满了油菜花，少则两三平方，多则上百余亩，简直是一片金色的海洋。
那时候年幼懵懂，所以没有用欣赏的眼光对待油菜花。也许对油菜花年年见，不觉得有什么稀奇，只知道，油菜花开时，是捉迷藏最好的季节！三五个小伙伴只要聚在一起，就会开始这场游戏，油菜花一米多高，没间没行，只要一头钻了进去，不说小伙伴难以捉到你，就连在田间除草整地的父母也难辨出你藏在什么地方，只是每次从地里出来，头上，脸上，身上都沾满了金灿灿的一片。
一晃多少年过去了，农村如今土地到户，多种经营，好多人除了种麦子，还栽植了苹果、桃子等果林，几乎很少见到油菜了。加之久居闹市，随着年龄渐老，我便多了几分怀旧的情愫。最近我在朋友圈看到了故乡后稷举办古镇油菜花观赏文化节，颇为好奇，于是欣然前往，去追逐这一场春天里最盛大的花事……
我驱车来到了武功古镇，穿过白墙黛瓦、翠木掩映的姜嫄水乡，走过小桥流水的漆水河，沿着二水寺的坡路盘旋而上。到了一个叫金塬村的地方，便就是万亩油菜花的主观赏区。一眼望去，金灿灿的一片，望不着边。和风习徐，金波荡漾的油菜地，繁茂地盛开着花的海洋。云在天上飘，花在地上开，后稷故里千年古镇的景色十分迷人。一望无际的土地上，油菜吐出了鹅黄色，放眼望去，整个土地像披着一块金黄的毯子，阵阵扑鼻的菜花香吸引着人们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游客，纷至沓来，穿梭于田间地头，尽兴观赏。
我随着人流，从油菜花田间垅上走过，心中充满喜悦和欢乐。满眼的油菜花千姿百态，花团锦簇。一阵风吹来，它们随风摇摆，像在对我招手微笑。你看这朵嫩黄色的油菜花，羞羞答答，还没有绽放开它的笑脸，显得那么晶莹淡雅。这朵杏黄色的半开半闭含蓄而温蜿，那朵金黄色的脸上笑开了花，骄傲的扬起它的头，在微风中翩翩起舞，引来了蜜蜂和蝴蝶的青睐，真是“流连戏蝶时时舞，自在娇莺恰恰啼”。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子，溜进花丛里，追逐着彩蝶，把我也勾进并沉浸在儿时的记忆中……我不禁想起了宋代诗人杨万里那首诗来——《宿新市徐公店》：“篱落疏疏一径深，树头花落未成阴。儿童急走追黄蝶，飞入菜花无处寻。”如果说要评选写菜花最好的一首诗，我想应该首推杨万里这首诗了。杨万里的诗风格清新，田园气息浓厚，十分有生活趣味。这首诗描写了春天时节，留宿新市的徐公店。店外篱落疏疏，百花尽落，绿叶未出。“一径深”和“未成阴”，营造了一种清幽的氛围。这时一个儿童追赶一只黄蝶，黄蝶匆匆飞入了油菜花。蝴蝶菜花融为一体，难以寻找。“急走”生动地表现了儿童的神态。“无处寻”巧妙地体现了油菜花的颜色。全诗充满了淳朴和童趣。眼前的这可爱的孩童的一举一动，不正是对首诗歌最真实的栩栩如生的演绎吗？
我徜徉在金色的海洋里，阳光下，油菜花是奔放的。东风吹过，涌起一股又一股金色的波浪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来一波又一波亮光。油菜花田里，清新自然、沁人心脾的香味与热烈灿烂无言以表的色彩调和成了一大块黄锦图，吸引着游人的脚步去追逐去触摸。在灿烂的油菜花田中，我仿佛成了一个逐光的老顽童，狂热地向前无尽地奔去，奔去……
走近细看，一般的油菜花，一株上面都有许多朵小花，花瓣是淡黄色的，花蕊也是淡黄色的。一朵挨着一朵，虽多却不凌乱。在阳光下，它们纵情地向人们展现着属于它们亮丽的风度。油菜花的花茎不仅碧绿细长，它还很嫩，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折就断了。不止这些，油菜花的叶子也非常特别，又长又圆还不说，连颜色也比花茎浓很多。
油菜花的长得细细长长的，叶子是青绿色的，排的整整齐齐，有的油菜花全开了，油菜花有四片薄薄的黄澄澄的花瓣十分的精致，细细的纹路就像是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；有的花瓣整整齐齐地围绕着花蕊，一根根弯着腰凑在一块，仿佛在说着悄悄话；有的油菜花刚开了一半，躲藏在绿叶间，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；有的油菜花还没有开，最外一层还是青色的，挂在油菜杆上，似乎在向人们招手。在绿油油叶片的衬托下，它那小巧玲珑的金色花瓣，漂亮极了。一阵微风拂过，油菜花便扭动着那苗条的身躯。
油菜花，姿容自然、朴素，虽然比不上桃红与柳绿，那么妖冶。却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柔中可亲，美中可近，她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，处处透出谦虚和浑厚。山边、田野到处花动随影，好像是对镜梳妆的黄花少女，又像是舞袖弄姿的瑶池仙女，不觉中你会被眼前这种迷人的绿烘金光的景色陶醉。遍地黄花里透出了对春的想往，营造出春的浪漫。
而与别的花比起来，油菜花的美又是一种群体的美。那些越是名贵的的花，越是具有个体的特征，那怕是一朵，也一样显示着耀眼的华丽，油菜花却不同，如果把一株油菜花摘下来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凝视的美丽，但如果是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一起开放了，那大片大片的金黄色铺天盖地的映入眼底，那是何等的壮观与震撼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园。
有人可能仅仅把油菜花当作观赏物对待，但是我要说油菜花给人们带来的最难忘的滋味，当然应该就是果实，也就是菜籽油的清香。油菜花是我国极其重要的油料作物。特别是在食物匮乏的年代里，菜籽油几乎成了人们饭菜里主要的脂肪物来源。对于这一点，就连清代的乾隆皇帝也曾经亲自御笔赋诗赞叹油菜花：“黄萼裳裳绿叶稠，千村欣卜榨新油。爱他生计资民用，不是闲花野草流。”
我喜爱油菜花，是因为珍惜她那回味无穷的醇醇清香。我喜爱油菜花，是因为感怀她那魂牵梦绕的浓浓乡情。油菜花的香气恬淡缥缈，似有若无。油菜花的香气就是田野的气息，就是人们赖以为生的禾稼的气息。清代状元王文治的《安宁道中即事》写出了其中的真谛：“日暮平原风过处，菜花香杂豆花香”。
快乐的时光总觉得过的太快了，不知不觉已是午时，我也要即将结束游览活动了，当我恋恋不舍地离开景区时，再回首，那一望无际的平畴，是一片黄灿灿的花海。阳光下，是那般的 艳丽，一阵风吹过，油菜花就如奔涌的春潮席卷而来，漆水河岸，姜嫄水乡，漫坡遍野，千年古镇，顿时变成金色的世界。
这时，我禁不住遐想：大地是巨大的舞台，天空是忠实的观众，油菜花是最著名最浪漫的舞蹈家，正在尽情地表演着金色的芭蕾舞，正演绎一场春天里最盛大的花事……
配图 | 董岳峰
编辑| 虫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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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
董岳峰，男，武功游凤人，语文教师，网名：五岳草，笔名 ：千里草，秦夫。一直钟爱文学，闲暇时喜游览人文胜迹，业余时爱掭笔抒写胸怀。曾在国内多家文学刊物和网络平台上发表诗文。文学的信徒，平凡的人生，走在文字的行间。生活除了苟且，还有诗和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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